“江湖路远,殊途同归”
——武林三字经:路·三·千
一、华山脚下路三千
条条大路通华山,每年到了快要“华山论剑”的时候,来自中原武林各门各派的江湖人士都会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沿着无数条不同的道路,集中到华山脚下。
可是,来到华山脚下容易,上山,却难如登天。自古以来,上华山都只有一条路。更何况这可是“华山论剑”。俗话说得好:没有三两三,怎敢上华山?很多人还没有机会踏上华山之巅,就已经被人在华山道上干掉了。兵对兵,将对将,三回留下强中强。能够登顶华山的人,都已经是在华山道上经过了一轮大浪淘沙般的殊死搏杀之后剩下来的强中手。
所以,到达华山脚下的路也许会有三千条,但是要达到华山之巅的方法,却只有唯一的一个,那就是赢,一直赢下去!因此,江湖上就有“华山脚下路三千,上山只有一条道。”的说法。
在通往华山脚下的这三千条路中,有一条是一个羊肠小道,一对祖孙二人正赶着一辆又破又旧的牛车,在这条小路上慢吞吞地前行着。在他们所走的这条小路旁边,是一条宽阔的大官道,他们隔着隐约掩映的树丛,可以看到那条道上车马如龙的壮观景象。
“爷爷,我们为什么要去华山?”
“爷爷要带你去见一位老朋友。”
“爷爷,那他们这些人为什么也要去华山?”
“他们呀,要么是打算去华山之巅参加‘华山论剑’比武的,要么就是想去看看热闹的。”
“华山之巅?‘华山论剑’?比武不是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吗?为什么都要去华山?”
“因为华山可是中原武林的比武圣地啊!在一年一度的‘华山论剑’比武上夺魁的人,都能够成为‘天下第一’!”
“得到了‘天下第一’,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然后他就是‘天下第一’了啦!”
“啊?就没有什么宝剑啊秘笈啊之类的奖励吗?”
“他都已经是天下第一了,还需要宝剑和秘笈吗?”
“咦……那我才不要当什么‘天下第一’。”
随着“华山论剑”日子越发迫近,这三千路人马已陆陆续续汇集到了华山脚下。依照惯例,仍然是由东道主华山派来承办这一届的“华山论剑”武林大会。各派人马都已在山脚下的少华谷安营扎寨,并向主办方华山派报备。次日,就要轮到各派选出的高手们上山较量了。
承办这样一届“华山论剑”武林大会,需要耗去不少的财力、物力和人力,但是华山派每年却都乐此不疲。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就在华山场地所在的地点,还因为华山派正好可以利用机会,选拔一些好苗子收入门下。
上山比武,也许是那些武林名宿一代宗师的事情,但想要争取到观战的资格,这就是江湖里面年轻一悲的后起之秀们应该要考虑的事了。
在来自五湖四海的各路人马当中,有不少看上去刚刚成年的少年英雄。他们都只有20岁左右,血气方刚,意气风发,脸上稚气未脱,却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英气勃然。
在这些年轻人当中,有一个显得特别的特别。他身着一袭黑衣,其貌不扬,稳稳地站在一旁,背后的肩头露出一截剑柄,冷冷地盯着上华山的那条路。
这个少年的名字,叫乌玉虎。
二、上山只有一条道
“雪峰啊,我们到了。”
“爷爷,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啊。”
“这里的人当然多啦,今天可是武林当中一年一度的盛会,差不多有大半个武林的高手都汇集在这儿了。”
“啊!爷爷,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白雪峰的手指,爷爷转头一看,只见一颗硕大的头颅在空中翻滚旋转着,还在朝四面八方喷溅着鲜血,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滚落在祖孙二人的脚边。
令人惊奇的是,祖孙二人的脸上都没有过于惊讶的表情,只是皱了皱眉头,不约而同地凝神盯上了前方。
前方在少华谷中央的场地里,众人围成了一一个大圈,中间形成了一个擂台般的空地。在空地里,乌玉虎横着一柄黑色的长剑,贱贱还在往下滴着血。而在他的面前,却有一个已经没有脑袋的身体还在摇摇晃晃地站礼着,这个身体还下意地再往前挪了一两步,终于失去了平衡,轰然倒在地上,勃颈处向前喷射出一尺来长的鲜血,场面莫名凄美。
乌玉虎面无表情,冷冷地盯着前方的这一具尸身,再转头望向此人头颅丢去的方向,正好和白雪峰的清澈双眸四目相接。
白雪峰从乌玉虎的眼神中看到了一股来自地狱般的无边寒意,而吴玉虎却看到了一塘清澈如明镜般的秋水。
旁边有一位正在拿着毛笔和本子记录战果的华山弟子已经看得目瞪口呆,若不是旁边的师兄弟用手肘轻轻地戳了他一下,提醒他,他还对眼前的局面没有反应过来。
“这一战,乌玉虎胜!”这名华山弟子用颤抖的手执毛笔,将乌玉虎的名字记录了下来。
旁边很快就有另外两名华山弟子上前,将此人的尸首拖到一旁,进行处理。这名出战的剑客的同门亲友已经哭天抢地地围在他的身旁,其中更有一人走到牛车前来,将那颗脑袋抱了回去。
乌玉虎冰冷的眼神让白雪峰感到不寒而栗,但白雪峰那双清澈的眼睛却也叫乌玉虎浑身不自在。白雪峰的爷爷一只手搭在了白雪峰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像是安抚。然后皱着眉头,望着吴玉虎,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孩子,戾气太重。”
“爷爷,这人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怎么杀起人来,连眼睛都不眨。”
“傻孩子,你以为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这么单纯吗?”
“爷爷,我要用那一招,阻止他再杀人。”
“什么?雪峰,那一招可不能乱用啊!”
“爷爷,可是我绝对不能够就这样袖手旁观,看着他继续杀人害命。”
说话间,又一位挑战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要继续向乌玉虎挑战,争夺年轻人当中下一个能够登上华山观战的资格。
白雪峰不顾爷爷的劝阻,已翻身下了牛车,一路小跑来到了人群周围。
乌玉虎把视线从白雪峰的身上移开,转过头来这才发现,对面又站着另外一位陌生的剑客,同样是一位挑战者。
“又来一个不怕死的吗?”
“这一场上山资格的比武,大家都签了生死状,虽死无咎。这位乌兄弟,你的剑确实很快,你……”
就在这个人的“你”字还没有说出来的时候,乌玉虎已经再次拔剑了。狠辣的她想要再一次一剑,结果对面的这个对手,可是他的耳畔却突然听到一个充满稚气的声音喊道:“左移三寸,侧身规避,举剑格挡。”
那名剑客猛然间听到这一声提醒,于是,闪电般地如法炮制,果然,竟真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吴玉虎这突如其来的一剑。
剑客一看自己得到高人指点,逃过一劫,连忙直拍胸口,大呼好险。这一回他不敢再大意,连忙施展浑身解数,抢攻乌玉虎,跟对方开始斗得难解难分了。
乌玉虎气不打一出来,一边应付着做一名剑客的劲朝,一边用余光扫视着刚才那个浑身雪白样子文弱清秀的小男孩。
那一声提醒,就是从他那里传出来的。
三、路三千和一条道
“华山论剑”比武大会是一场武林的盛会,而有资格上山的人绝对是凤毛麟角。除了那些参加华山之巅比武的各大高手外,剩下的人,别说是上山参加决战了,即便是上去的观战资格,都要通过比武的方式来决出。
然而,就在乌玉虎要杀死第二名剑客的时候,白雪峰却出来“捣乱”。
这第二名剑客要比刚才那第一名剑客的实力来得更强,但是在跟乌玉虎的缠斗之中,也开始渐渐落了下风,显露出了败象。
乌玉虎手中的剑越来越快,转得像车轮一般,力道如波涛海浪一般层层叠加,眼看就要施展一招又快又猛的绝招,大有把对方绞成肉酱之势。
就在这时,白雪峰再次出声提醒:“攻他的腰下三寸!”
那名剑客一听,立刻依样画葫芦,这一剑正好对准了乌玉虎此招的最大破绽和法门。吴玉虎是又惊又怒,只能够放弃进攻,收招退守了。
乌玉虎大怒,弃了那名剑客,转头奔向了白雪峰,举剑便刺。
“住手!都停手吧!”突然,一个浑厚的声音如钟鼓般地在少华谷的上方响起,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吴玉虎被这声音一吼,不仅也停下了手中的剑招。
大家转头一看,循声望去,一位仙风道骨的白发老人,从一群与她衣着相同的华山弟子的身后缓缓走了出来。
众位华山弟子一看到这位老人,立马毕恭毕敬地拱手行礼道:“掌门好!”
白雪峰的爷爷一看到此人,立马笑嘻嘻地走上前,拱手敬道:“老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华山掌门一见白雪峰的爷爷,立马也露出了久别重逢的欣喜,抱拳回礼道:“我早就该猜到了,一看这孩子刚才观察武功路数的眼神,还有这一份精准判断的眼力,不是你老白的弟子又会是谁?”
“准确说,不是我的弟子,而是我的孙子。我这一次来就是希望他能够拜入你的华山门下。”
华山掌门闻言大喜:“如此良才,好似一块璞玉,我若得之,实乃三生有幸!”
白雪峰抓了抓爷爷的衣角,说道:“爷爷,您说的老朋友就是这位白胡子老爷爷呀,您要我加入他们华山派是吗?”
老白充满慈爱的低头,望着自己的小孙子,用一只大手抚摸着他的脑袋瓜子,笑道:“是呀,你愿意吗?”
“好,我愿意。”
“哈哈,那太好了,你能答应,爷爷就就放心了。只要能将你托付给他,我今天就可以安心的上山比武了。”
“啊!我认出他来了,他就是——他就是浮游派的‘昙花一剑’白老前辈!”人群中突然有人指着白雪峰的爷爷,发出一声惊呼。
这一声,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可是当他们定睛再看时,那老白爷爷早就已经如一阵清风一般的在众人一闪而逝,消失在登顶华山的道路上。
华山掌门转头看了看乌玉虎,只见乌玉虎的手紧紧的握着那柄还在滴血的长剑,也用一双虎目直勾勾地看着华山掌门。
“你,也是个好苗子,是个用剑的高手,你愿意加入华山派吗?”
乌玉虎闻言,突然将宝剑往地上一插,单膝跪地,抱拳拱手向华山掌门喝道:“弟子愿意。”
华山派的掌门捋着胡须仰天长笑道:“哈哈哈哈,好好!一个天资聪颖,一个骨骼惊奇,得此一黑一白一文一武两位少年英雄,我华山派后继有人也!”
华山掌门示意二人起身,白雪峰和乌玉虎便同时站了起来,转头相望一眼,眼神中好似天雷接地火。
这一对同门师兄弟的未来,或许早就已经注定了。
江湖里多的是路,路三千,何日歇?可再多的路,走到最后,都会指向一条道——这条路道阻且长,没人会知道你能否达到,也没人会告诉你怎样达到。
江湖路远,殊途同归。
意思是:仰面朝天纵声大笑着走出门去,我怎么会是长期身处草野之人?
出自唐代诗人李白的《南陵别儿童入京》。
原文如下:
白酒新熟山中归,黄鸡啄黍秋正肥。
呼童烹鸡酌白酒,儿女嬉笑牵人衣。
高歌取醉欲自慰,起舞落日争光辉。
游说万乘苦不早,著鞭跨马涉远道。
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译文如下:
白酒刚刚酿熟时我从山中归来,黄鸡在啄着谷粒秋天长得正肥。
喊着童仆给我炖黄鸡斟上白酒,孩子们嬉笑吵闹牵扯我的布衣。
放晴高歌求醉想以此自我安慰,醉而起舞与秋日夕阳争夺光辉。
游说万乘之君已苦于时间不早,快马加鞭奋起直追开始奔远道。
会稽愚妇看不起贫穷的朱买臣,如今我也辞家去长安而西入秦。
仰面朝天纵声大笑着走出门去,我怎么会是长期身处草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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